况一半的药粉,剩下的一半自己留着备用。
果不其然,这件事不了了之了,她在谢况面前怎么旁敲侧击,他都不愿意告诉她任何关于这药的事。
或许他查出了什么,又或许他根本没有去查。
虽说谢宜瑶已经习惯了谢况在这些“无足轻重的小事”上的不作为,但他在这件事上的许多举动还是让她觉得颇为奇怪。
种种细节都在提醒着她,一切还未结束,不可掉以轻心。
……
谢宜瑶觉得自己当真是忙昏了头。
刚重生时,她将未来会发生的几件大事按时间列了出来,以提醒自己。但随着时间的推进,许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有的轨道,她也就没多留心了。
以目前的发展来看,和前世没发生太多变化的事主要有两类,一是和她干涉的事毫无关联的,二是那些正常死亡的人的命运。
谢义道和谢义远的母亲,谢冲的妻子徐妃在咸宁八年去世,乍一想确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这固然会影响她儿子们的仕途几年,但他们身为宗室王侯,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徐氏身有旧疾,最后也是自然病逝的,谢宜瑶阻止不了,因此她从刚重生时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以至于她忘了在谢冲去世的情况下,徐氏的离世会带来与前世不一样的影响。
“素月怎么办呢?她才十五岁。”
萧寿安的母亲庾氏在谢宜瑶面前这样哭诉。
谢宜瑶有些无措,谢素月到底是宗室女,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,她的婚事理应得由她的皇帝伯父掌过眼才行,因此对她来说,这确实是个难题。
谢宜瑶知道庾氏来找她,是想让自己在谢况面前说说好话,尽量早点把这件事定下来。
萧家一直有意让自家儿子和谢素月结亲,徐氏在时也是同意的,但因为谢素月还未到合适的年龄,且萧家还在孝中的缘故,两家人都还没有开始走议亲的流程。
但她想先问一问谢素月自己的意见。
因此谢宜瑶也没戳破窗户纸,只是对庾氏道:“素月是我的堂妹,我自然会照拂她。父皇那边,我自然会多提提意见。”
这话虽然有打太极的嫌疑,但好歹也没反对,因此庾氏也不再多说什么,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去。
眼下徐太妃还未下葬,萧家着实是心急了些。
因为是谢冲妻子的缘故,徐氏的丧事也是由皇家操办的,谢况命崔晖撰写祭文。
崔晖如今是手中有实权的尚书令,又兼任太子太傅,仍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,前段时间还奉命改革官制。
不过,听崔朝华转述的一些细节,谢宜瑶倒是觉得崔晖和谢况的君臣关系反而越来越微妙了。
崔晖的诗文本就很有名气,他确实是谢况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。
也是因为这篇祭文,谢宜瑶才得知了徐氏的名讳。
她与徐道容从来不算熟悉,立场上也多少存在冲突,对方又是长辈,谢宜瑶从来没想过要问她的名字。
原来她叫道容,徐道容。
很符合她气质的名字,谢宜瑶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,眼前仿佛就出现了她的容貌。
谢宜瑶去江夏王府看望过谢素月,又一次失去了至亲小娘子比她想象中坚强很多。
谢素月把堂姊领到自己的房中,翻箱倒柜,找出了几卷发旧的纸。
“这是阿母留下的诗,都是她从前作的。”
谢宜瑶惊异地接过,望着纸上娟秀的字迹,写的都是些感物伤时的内容,平心而论,并无稀奇。
“阿母临走前让我把这些文稿都烧掉,可我心想,要是阿母真的不想留下,何必交给我来处理呢?她大可以早早地就把它们毁掉。但我还是不敢随意违背她的意愿,所以想来问一问堂姊。”
在谢素月眼里,她的这个堂姊是顶有主见的,一定能把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完美。
暗箭难防(七) 谢宜瑶不会轻易许诺。……